易道与简道,探寻系辞中的“道”哲学内涵与思考

這是一篇從《周易·系辭》出發，探討“易道”與“簡道”以及“道”的哲學思考的文章：
"易道與簡道：從《系辭》看“道”的哲學思考"
《周易》，及其後世傳承的《系辭傳》，是中國哲學思想的核心文本之一。它不僅是一部占筮之書，更是一部蘊含深刻宇宙觀、人生觀和方法論的哲學典籍。在《系辭》中，“道”是一個核心概念，它既是宇宙萬物運行的根本規律，也是人類修身、應世的最高境界。理解“易道”與“簡道”的關係，是深入《系辭》哲學，把握“道”之精髓的關鍵。
"一、 易道：變易與不易的統一"
“易道”是《周易》哲學的總體概括。“易”有三義：變易、不易、簡易。
1. "變易：宇宙的根本狀態"：《系辭上》云：“生生之謂易。” 《周易》認為，宇宙萬物處於永不停息的變化發展之中，“變”是其本質屬性。從卦象的變化（吉凶悔吝）到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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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继续讲解《系辞》马王堆帛书的内容。我们直接来看下一句：

“键知大始，川作成物。”

这句话在今天看来非常容易理解。

我以前提到过键卦（乾卦），它代表的是先验的、先天的东西，象征着“始”——宏大的开端、起源，所以叫“大始”。而川卦（坤卦）则代表后天的、经验性的东西，它指的是已经形成的事物，代表着“成物”——既定的现实。

“键以易，川以简；能易则㑥知，简则㑥从；㑥知则有亲，㑥从则有功；有亲则可久，有功则可大也；可久则贤人之德【也，可大则贤人之业】也。简易简而天【下之】理得，天【下之】理得，而成立乎其中。”

（注：【】为帛书缺损部分，后来的学者惨考通行本和其他版本书籍进行了补充。）

另外，开头部分有两种读法：“键以易，川以简能；易则㑥知……”和“键以易，川以简；能易则㑥知……”

这一段实际上是非常长的一句话，其中又分成了五个层次。大家可以发现，古代文本中常常采用并列的方式进行结构安排，这里同样是五个层次。

在古代文化中，数字“五”有着非常特殊的象征意义，未来我们会进一步探讨它的重要性。接下来，我们仔细解读这段话，它的五个层次之间有着一一对应的关系。我们可以将这些层次的上半部分抽取出来，连成一段话：

“键以易，能易则㑥知，㑥知则有亲，有亲则可久，可久则贤人之德【也】。”

连起来的这一句，实际上在阐述键卦有“易”的性质。那么这里的“易”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这段中的“易”，不是我们现在所理解的“容易”的意思。古文中的“易”有着深刻的哲学含义。最初接触易经时，我也曾好奇过，为什么《易经》会叫做《易经》？得到的解释是，易经是一个系列，以周易为首，所以叫易经。而在甲骨文中，“易”可能代表蜥蜴变色或龙的变换，暗示事物的变化与流转。所以周易是取自甲骨文易中的变易的概念，后来又延伸出简易、变易、不易等哲学概念。

但我总觉得这是经过一代代学者赋予的其哲学意义上的延申。我其实还是很好奇，“易”最开始的时候到底是什么。

而帛书中的“易”字，上方是“日”，下方是“勿”，这个字形的象征意义值得深入探讨。在《乾卦》的卦辞中，也有类似的意象——“首出庶勿”。这可以理解为一个出类拔萃的人脱颖而出，或者代表万物的起源。

为什么他会象征一个优秀的人脱颖而出呢？

“日”在“勿”上，“日”下面的这个“勿”，可以看做事物的“物”的简写。前几次我讲过事物的物，在物以群分那里讲的，当时我就解释了这个“勿”字，勿实际上是牵牛星，牵牛星在摩羯座、在丑，周朝人以牵牛星、以丑为一年之首，代表着一年的开始，历法上的起点。

因此勿才可以象征芸芸众生，万物。那么现在日在勿上，一个非常卓越的人，高高在天空当中照耀着其下的万物。

那么第二层意思，万物的起源，其实刚才已经解释了，因为它牵牛星，勿这个字本身就可以代表起源，而这个勿，这个起源又被太阳所引领，太阳又在这个勿之上，那这个太阳和勿的整体“易”更可以代表起源。

接下来分析与之相对的川卦，川卦中的“简”字并不是现在我们理解的“简单”的意思，它在古文中的含义是“月在门中”——閒，川和月亮本身就有收容性与归藏性，而有收容性的月又没收进了门中。月亮是夜间的光源，而在古代文化中，夜晚往往是反思、休养生息的时间，一般到了晚上都会窝在家里，月亮因此代表了归藏与宁静。

“川以简（能）”，有学者认为此处的“能”字应该包含在内，意思是川具有简的特质。虽然“能”字的加入与否并不会改变整体意义，但我们依然可以理解为“川以简”，川有收纳、归藏、简化的功能。

“（能）易则㑥知，简则㑥从”，这也是对前面“易”和“简”两个概念的进一步阐释。“易”，“日出庶勿”，就像太阳俯视着众生。那既然是自上而下的观察，就像开了卫星视角一样，那就是统观。就像我们作为人低头去观察地上的蚂蚁一样，那这种视角整体性的观察，那当然就容易产生知识。

这里注意，易则㑥知，第三个字它也叫yì，但是这个㑥呢，它是左边带一个单人旁，右边是一个易，带单人旁的这个㑥在古文中有“轻、慢、交易”的意思，它近似于现在的轻易、容易。而第一个易刚才说了。它不是容易的意思，这里要仔细，易带不带单人旁，它的意思天差地别，它不带单人旁它是首出庶勿，他带单人旁就是容易轻松。

由此也可知，帛书本在抄写的时候，是比较严谨的，没有像通行本都是用易，是不是也能证明，帛书通篇为马是另有深意呢？

下半句对应的，简则㑥从，那收容性的，归藏性的月亮，它当然就容易跟从。川像货币，具有流通性、收藏性，有人愿意流通、收藏，以便于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便体现其价值，否则只能是废纸。而键像货币政策，像调度货币，使用货币的人。

那这显而易见，货币政策它本身就是知识，是一种宏观的观察，而货币本身只能被调度。当然它很有价值或者说它本身就是价值，但是无论如何它总要跟随使用者的意志去流通，这就是易则㑥知，简则㑥从。

接下来的两句：“㑥知则有亲，㑥从则有功”，其中的“亲”并非单纯指亲情，它在说文解字中的意思是“至也”，它指的是达到极致的状态，无论是地位、技术还是其他方面的深度和极限；而“功”也不仅是简单的成就，它意味着在宏大层面上产生的重大影响，是为国为民的贡献与功劳。

所以“㑥知则有亲”它指的是在某个方向上纵向的极致纵深，而“㑥从则有功”它指的是在横向上极致、伟大和宽厚。

“有亲则可久，有功则可大也。” 这句话表明，深度的极致性能够带来时间上长久的影响，而广度的拓展则能空间上、范围上产生更大的影响力。

接下来，“可久则贤人之德【也】；可大则贤人之业”表明，德行可以持久，业绩可以扩展。这里的“德”和“业”分别代表着精神层面的追求“键”与物质层面的成就“川”。键是德，川是业；键是精神，川是物质；键是自上而下，川是自下而上；键是傲骨，川是谦逊；键是高瞻远瞩，川是脚踏实地，这就是键和川比较浅显的意涵。

最后，“简易简而天【下之】理得，天下之理得，而成立乎其中”，意思是，我们从简到易再到简便可得理。

我们第一步先简，先放大范围，第二步再易，在某个特定的纵向上达到极致，最后第三步再归于简。

总结了这一系列的哲学思维：通过简化，经过反复推敲，最终可以获得“道”。道一旦得到了，我们便可以在键与川之间（乾坤之间）游刃有余，不偏向于“键”也不偏向于“川”，保持平衡。

通过这一过程，我们最终可以理解道的哲学思想，不偏不倚，在自然和人文的领域之间自如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