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四十年征程,探寻长城之美，从“看见”到“读懂”的历史足迹

这标题本身就充满了力量和沧桑感。“父子四十年踏遍烽烟路”描绘出一种跨越漫长岁月、不畏艰难险阻的探索精神，而“从‘看见’到‘读懂’长城形态之美”则点明了这种探索的核心——从最初的直观感知，升华到深刻的理解和欣赏。
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解读和阐述这个标题所蕴含的意义：
1. "“父子四十年踏遍烽烟路”": "时间跨度": 四十年，这是一个漫长的时间，足以见证几代人的成长，也足以让一个人从青年走向壮年甚至老年。这象征着一种持之以恒、代代相传的热爱与追寻。 "“踏遍”": 这个词形象地表达了探索的广泛性和深入性，不是走马观花，而是真正地、亲身地走过长城的不同地段，感受它的真实存在。 "“烽烟路”": “烽烟”通常象征着战争、历史变迁或边塞的苍凉。将长城之路形容为“烽烟路”，不仅指物理上的险峻（或许暗指修复长城的艰辛、探索未知的困难），更深层地指向长城作为历史见证者，经历了无数战火纷飞、王朝更迭。这条“路”不仅是地理上的，更是时间与历史的长河。
2. "“从‘看见’到‘读懂’长城形态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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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作者严欣强（左）、严共明（右）

两千年来，在中国北方，伴随着农业文明和游牧文明冲突与交流的历程，筑高墙、修长城几乎贯穿了整个中国古代历史，中国人可以说是世界上修筑长城历史最长的民族。

相信每个首次登上长城的朋友都曾经被它磅礴的气势所震撼。有的人因为这种震撼，踏上了走遍长城之路，用双脚和时间来证明他对长城的热爱。1984年春，长城上出现了几个放弃固定工作，立志要凭自己的努力走遍长城的勇士。刘雨田独自从嘉峪关向山海关走，董耀会、吴德玉、张元华则结伴从大海边向着戈壁进发。巧合的是，那年夏天，我们父子也刚刚开始了自己在长城上的摸索。但为父的要养家育子，为子的要完成学业，爷儿俩只能利用周日和假期去爬长城——用了十年的业余时间，才初步把北京周边的长城走遍。

1996年11月，中国国家博物馆为纪念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六十周年举办长城主题摄影展。主办策展人李少白先生约我去审定每幅作品的标签，要我把所有原题中空泛赞美的虚词标题全部改成实在确切的拍摄地点，这是我们第一次有机会为长城发声。送展作品多数拍摄于北京地区，作品中的长城段落大多不难确认。影展里有一张极为重要的作品，是中国军人在长城上迎击侵略者。偏偏这张由沙飞先生创作的原题为《战斗在古长城》的历史名作，没有任何关于拍摄地点的信息或提示。就在我一筹莫展时，我儿子严共明指出，沙飞先生这件作品中的山影轮廓以及长城形态，与不久前我们在河北涞源浮图峪长城上见到的非常接近，因此我们便大胆将这幅名作的标签地点定为：河北省涞源县浮图峪附近长城。

为了确认沙飞先生这件作品的实际拍摄地点，1997年春节，我们与几个朋友再探涞源浮图峪长城，并准确核对出先生当年拍摄的机位，成功解开了《战斗在古长城》这幅长城抗战摄影佳作的历史之谜。在这种探索热情的推动下，不知不觉地，我们父子二人关注长城走入第四十个年头。

随着实地考察长城所收获的知识越积越多，我们才发现自己只是“看到”了长城，而不是“观赏”了长城。如何消化这些观察所得并将其变成营养，成了一个难题。如何才能从更高层次来归纳不同地段长城的特点，以及与我们感受上的差异呢？经过多年摸索，我们渐渐体悟到，只有从艺术的角度去观察长城，长城的特点才能被发现和观赏。

那么，艺术的本质是什么？艺术的本质是在客观事物中发现美的规律。画家从绘画艺术的视角去观察长城，摄影家以摄影艺术的角度去观察长城，而若想全面、系统地将人类对长城美的感性认识提升到艺术高度，就势必要格外关注长城的细节及其形态构成。

作为经典古建筑，长城的建筑本身蕴含了大量细节，相关领域也早有中国古代建筑专家在努力研究，在这里我们无意班门弄斧。然而，长城上丰富多样的墙、台、门、楼、雕刻该如何欣赏，又绝非“古建筑”三个字可以简单涵盖。时至今日，仍缺少一本聚焦长城细节的著作，系统性地帮助读者领略长城的形态之美。

关于“长城的形态美”这个概念，我们所获得的启发最早来自《中国艺术教育大系》中由辛华泉先生著述的“形态构成学”。其中对构成的目的、形态的分析等论述令人思绪豁然开朗。

“长城形态说”就是适应新时代长城观赏与研究的新发展而产生的。它以长城建筑为研究对象，从三维空间的角度，观察长城形态的各种构成元素以及组成方式。在本书中，我们归纳整理了过去几十年来观察长城所积累的丰富资料，抽取其中类同的部分，并用形态构成的方法比对其异同，力求将长城的形态美分类归纳、清晰有序地介绍给读者。

在四十年的探访考察中，我们既见证了各地长城形态之丰富，也目睹了其因缺乏保护而遭受的损毁，并逐渐感到一种记录与保护长城的责任。这些年适逢“爱我中华，修我长城”的热潮，在越来越多的长城段落得到保护抢修的同时，也不乏热心人把长城修得跑调走样的尴尬事情发生。这让我们意识到，我们不仅要记录长城，更有必要向大众介绍长城的真实面貌。

作为跨越冷兵器和热兵器时代的军事工程，长城是一部漫长而曲折的历史。长城从土夯石垒而成的简单防御建筑，发展到拥有复杂内部结构的关城、敌楼，以及精美饰刻的国族精神图腾，并非一蹴而就，其中凝结了历代戍边将士从鲜血中获得的教训，更有无数工匠的热忱与智慧。我们父子二人探寻并认知长城，则经历了从片面到综合、由肤浅而深入的摸索，渐渐化量变为质变。至于构思设计并撰写本书令我们收获的，似乎正是上述三个历程在五百多页的纸张间浓缩、交织、重合再彼此渗透所产生的回响。这本书未必有足够华丽的旋律和节奏，也缺少扣人心弦的情节，因其源自长城，源自我们父子二人对长城的热爱，故而更愿它能如长城般质朴，如长城般绵亘，如长城般坚实。

（作者为摄影家、中国长城学会常务理事）

来源：北京日报

作者: 严欣强